梵高 夜间咖啡馆 72.4×92.1cm 油画 1888年 美国耶鲁大学艺术馆藏

 

 

 

 

欧洲绘画史上的印象派诞生已经150年。岁月轮回，光影依旧，印象派画家笔下的光影和色彩，依然闪耀着鲜活的生命。

 

1874年法国的青年画家克劳德·莫奈，在塞纳河出海口的海港城市勒阿弗尔，画了一幅题为《日出·印象》的油画，作品不大，表现的是港口的早晨，日出的阳光笼罩，小船在水中摇荡，光影在空气中闪烁，虚朦的景物产生的美感让视觉焕然一新。这是莫奈在自然中，对于光影描绘的激情表达，也是意象表现的典范。当作品送到作为权威的巴黎学院派沙龙展时，却遭“差评”，并被嘲讽不过是“印象”而已。殊不料，青年画家们接过“嘲讽”的评价，把“印象”作为他们的旗号。

 

朝辉夕阳，岁月匆匆走过，山川河流印下了时代的光影；一批又一批画家走出画室，将手中的画笔记录了日月的阴晴雨雪。他们画下了一幅幅改变历史的画卷，风行一时，蔚然而成“印象”的大气象。在西方的美术史上留下了一个值得后生借鉴学习的流派——印象派。

 

印象派画家走出画室，背着画具在山水房舍、教堂街衢，又或街角的一个石阶边、坡上的几棵橡树之间，支起画架，铺上颜色，在画布上一笔一划表现自然给予的感受。他们感觉到太阳从头顶慢慢移动、听到从屋檐滴下，打在芭蕉叶上的雨点；凉风掠过画船、霞光照在草垛，自然是他们绘画的生命。他们在阳光下散步，追逐自然的光影、色彩，这些是印象派画家的灵魂。

 

克劳德·莫奈坐在吉维尼花园的莲池边看晨曦，在弯弯的日本桥上画睡莲；鲁昂大教堂的光影颤动片刻、圣拉查尔火车站蒸汽弥漫的瞬息，绘画理念的变革成就了他的理想。卡米耶·毕沙罗在阳光下走过蓬图瓦兹、在瓦赞村口表现道路的光线、投影；巴黎的大街小巷，熙熙攘攘的人群丰富了他的创作灵感，他的作品一反古典主义陈旧的俗套。

 

物体反射光线的色彩变化的认知，让印象派画家在光和色彩中认识世界。阿尔弗雷德·西斯莱的《枫丹白露河边》是对自然色彩的第一感觉；《鲁弗申的雪》捕捉了瞬息，减少了物体的细节描写，探求了自然的奥妙；奥古斯特·雷诺阿的《游船上的午餐》，活跃着阳光和明朗的空气。他们对自然光影、色彩的深刻理解，将绘画史朝前推进一步。

 

印象主义的理念在自然表现中不断发展。“后期印象派”的梵高、高更、塞尚，他们作品中的生动、生命、鲜活、灵性在画室中是难以捕得的。梵高在阿尔勒画的《吊桥》、《咖啡馆》，还有在奥维画的《小教堂》、《麦田》等，既有平民思想的体现、也有光影的追求和激情的表现。高更在塔希提岛画的那些女人、大树、山水，更是进一步抒发了色彩的情感表达；他的《我们从哪里来，我们要到哪里去》在光影、色彩之外上升到了哲学领域。塞尚的平面、结构理念，又揭示了印象派画家体积和空间的关系；《桌上的一筐苹果》的物体结构连成优美的构图；《圣维克多山》的结构抒情，那是交响乐中的一个独奏。这些后期印象派，在绘画史上承上启下，代表画家们的生命、灵性，在自然中发扬光大。

 

印象派的画风影响世界的艺术发展，当印象主义在法国兴起，转而风靡全球。印象派的表现方式传到了美国，美国画坛光影、色彩叠起，而成一时风气。印象派充满了东方的神韵、意像、形式，印象派的精神表达和东方的审美有相同之处。东、西方的美学不约而同的将诗化，意境，情调，人性等，融合在“印象”的广阔天地。

 

一个多世纪以来，世界艺术风起云涌，流派如潮，画坛野兽派、表现主义、立体主义、抽象、写意、抽象表现主义等等，一个接一个层出迭起，不断演化。印象主义何处去？印象主义却是处处有，仿佛已不是艺术的主流，却还在漩湍之中。纵观表现主义画家蒙克的作品中有光，毕加索、马蒂斯的画中有色彩，纳比派画家笔下的色彩有诗化的情调，立体主义有时光的叠映、野兽派的画作有色彩的激情……美在光影、色彩中张显魅力。在美的历程中，印象主义具有顽强的生命力、印象主义绘画不死、印象主义在不断的影响绘画的潮流。

 

日月的光影是永恒的，作为精神的慰藉、安抚，光影悄然走进人类的心灵。哪怕太阳被薄云遮住，光还会透过虚朦的云层照射；哪怕月亮躲进银河，鹊桥下的沙粒会闪烁在天空。如果没有太阳、月亮，世界将是一片黑暗，而“印象”是摄入心魂、照亮心灵的光。